(作者:CSWCA志愿者 肖辉跃)
2015年的第一天,是冬日里一个美好的早晨。
靳江河从大屯营镇蜿蜒而过,河两岸的稻田里只剩一茬浅浅的稻兜,兜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。就在这片稻田上方,几根细细的电线上,停驻着一只棕背伯劳。它的头扭向后方,眺望着远方那片山林,时间已过了许久,它依然停在那电线上,望着那片山林沉思。
到底有什么鸟国大事,让它这样苦苦沉思呢?我出于好奇,便背起相机带着女儿小兔,悄悄的向伯劳靠近。
刚一靠近那片稻田,伯劳便展开双翅腾空飞起,转瞬间就没入那片山林。我们见此状立马拔腿往山林追去。
穿过了一条巷子,翻过了一片山,终于发现一个棕红色的身影从我们头上掠过,直往靳江边飞去。“是伯劳!追!”我激动地对女儿说道。
说来奇怪,当时以为见到伯劳的影子便全然忘记了一切,我甚至拉起女儿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,那个棕红色的影子最后停在了河边的一株柳树上。我迅速架起相机准备捕捉这幅画面时,这才发现,“噢!原来是只北红尾鸲雄鸟”。它和棕背伯劳都穿棕色外套,只不过伯劳戴的是幅黑眼罩,而红尾则围一条黑围脖。一不小心,我竟看走了眼。
红尾站在柳树上,不断小心翼翼地回头望着后山。我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,大吃一惊。
傍着山脚下的田里,竟插着两根二十多米长的青色长竹杆,两竹杆之间布着一条四十来米长的大网。每根竹杆都牵着三四根绳子,固定在旁边的大树上。我们刚才就是从这个网边穿过的,竟然毫无察觉。这里显然是一条山里的鸟飞往靳江河的必经之路。看到这一场景,我忽然就明白了那只停驻在电线上的伯劳在沉思些什么。人类怎能如此干扰鸟儿们的平静生活,甚至去捕获、伤害它们。想到这,我立马向落在我后面的小兔高喊:“快,拔了那竹杆!”,小兔跑过去迅速拔掉了杆子。
准备收拾相机回去时,我回头再看倒在田里的鸟网,还是有点不放心。捕鸟人只要把竹杆重新插进去,便又可以捕鸟了。“不行,我得把这鸟网彻底毁了才行。”我在心里暗想。
“你背着相机先回去,妈妈要毁了这个伤害鸟儿生命的鸟网。”
看到小兔走了,我便抓住鸟网一顿猛扯。鸟网在我的手中很快成了一条条的丝网,但网丝怎样用力都扯不断。我又捡起竹杆,双手用力一掰,没用。我便狠狠的蹦了它几脚,竹杆竟然只是微微的弯了。这时山凼里隐隐的传来了狗吠声,“糟了,要来人了。”我抄起竹杆,拖着鸟网便往河边狂奔起来。我要把它丢到靳江河去。可到了河边,望着清清的河水,我又犹豫了。“现今中国还有几条这样清澈的河流呢?这东西丢到河里,岂不要污了河水?不行!”我又拖着这堆东西跌跌撞撞的往前继续狂奔。
“妈妈----!妈妈---!”我正埋头狂奔,忽听得小兔在我身后大叫。她什么时候落到我身后了,我回头一看,不妙,两只恶狗竟正朝小兔狂扑!
“站住,你快站住!”我一边朝小兔大喊,一边抄起竹杆朝着狗一顿乱舞,“快回去!我们不是小偷!”它们哪见过这么长的打狗棍呢,立马夹着尾巴逃走了。
我们娘儿俩终于长吁了一口气,结伴继续前行。
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突然,从河堤下钻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,手提一把斧子。我心想,难道这是半路杀出的“程咬金”?急忙把女儿护在身后,“这不是何X布的鸟网吗?”“程咬金”提着斧子,一边说一边往我们这边靠过来。“布鸟网是犯法的!”我抖了抖竹杆。“谁给你权力来拆鸟网?”“程咬金”逼过来了。“我们是‘长沙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’的志愿------志愿军!”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本,在男子眼前晃了一下,“看,这是我们的证件!”“程咬金”好像被我唬住了,不敢再靠过来。我是“志愿军”,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,怎么能被他吓到呢?其实那小本本只是我的一本驾驶证而已。
又闯过了一关,我们磕磕碰碰继续前行,终于,看到高坑了!翻过高坑,我们的后方部队就驻在那里。我奋力往坑上冲去,却都从中途滚了下来。小兔背着铁疙瘩双脚陷在泥淖里,也是进退维艰。我们只好打电话向其他人求救。
很快,尚尚来了,亚亚来了, 新哥来了......
我们在高坑上点燃了鸟网。在冲天的火光中,鸟网化为一丝灰烬。我终于松了一口气,高兴的拍起掌来。忽觉手掌一阵撕裂般的巨痛,低头一看,这时才发现双手掌上全是血口子。事后回想这一次的拆毁鸟网经历,确实是惊险重重。
我站起来,再一次回望我们穿过的田野。夕阳下,远处的一根电线上,有个戴黑眼罩的身影,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,注视着我们。
我知道,那一定是伯劳。
亲爱的伯劳,你不用担心,快回去看看吧,鸟网已被我们清除了,你又可以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了!
(编辑:CSWCA志愿者 谢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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